我喜欢家乡的腊肉。
周玉娇
当街上有山民采摘香柏时,我知道年关将至。
遵义,地处西南,多属高寒山区,雨量充沛,常年气候湿润,食物尤其是肉类不易储存。在没有冰箱的年代,山民做腊肉,多年挂在灶上,靠灶火熏烤。这种腊肉逐渐由浅栗色变成焦黑色,但味道越来越醇厚。
住在城里,没有柴火做饭,但熏腊肉还是必不可少的年货,不然2008年就没味道了。我还记得我住的家院里有一个大铁桶。冬至前后,铁桶就派上了用场。自从第一家开始熏腊肉,小院里的烟味就一直飘到腊月二十八,没停过。
熏肉,对于任何一个家庭来说,都是新年的一件大事。早早的,妈妈去菜市场买了肥瘦相间的“二刀肉”和五花肉,切成大小适中的条状。回家后先在肉上涂抹高度白酒,既能消毒杀菌,又有利于口感。然后将盐加入胡椒、八角等香料中,用小火慢炒至盐微黄,趁热在猪肉上反复摩擦,让它们渗入肉里。腌制一周左右,翻两次,然后取出晾干,就可以熏制了。
就像年味里不能有腊肉一样,腊肉里不能有香肠吗?香肠最有技术含量的部分是调料,每种调料都有自己的优势,是辣还是甜,看喜好。
灌香肠也是个技术活,太紧,极薄的肠衣很容易破;蒸熟后切成块太蓬松了,哪怕是家庭主妇的手,正月里吃一顿“圆饭”,肯定会让亲戚们说上半天。肉倒入肠衣后,用棉线扎紧一段。最后的过程不能含糊。用针打孔,让香肠里的空气出来。
腌制一周左右,中间翻揉一次,风干两天,捞出水分,即可熏制。母亲拿出平时积攒的籽壳、花生壳、陈皮、甘蔗渣,到街上找了一担柏木和一些锯木面,一切准备就绪。
把肉和香肠有条不紊地放在横过铁桶的钢筋上,盖上几层厚厚的麻布,点燃铁桶下面专门开的炉门,加上柏树,腊肉就开始了。柏木和坚果壳的香味随着白烟飘了出来,不一会儿,腊肉的油腻味也散了出来。在噼里啪啦的烧焦声里,肉发出轻微的嘎吱声。不时有一滴油滴入火中,迸发出一个火花,又一个火花迸发出来。
培根是个苦差事。母亲要整天守在铁桶旁,一刻也不能离开。需要时不时加燃料,保证不断有烟冒出来。更要注意控制火不要太大,不要把肉烧焦,中间关一次,让肉熏的更均匀。
黄昏时分,肉终于熏好了,带回家挂在阳台上。芬芳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,不时滴下闪闪发光的油珠。这是“年”的香味。
除夕夜,腊肉香肠无疑是主角。过了这一天,亲戚们就开始吃“转转”。各家的招牌菜各有千秋,但是腊肉的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,无论是喝还是吃都是最受欢迎的。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腊肉风味,这是评判一个家庭主妇厨艺的重要标准。
腊肉在妈妈手里可谓变化无穷,简直是绝配——腊猪脚炖方竹笋,腊排骨炖饭,腊肉炒大头菜,炒蕨菜,腊肠炒根...一切都是地道的黔北味道。
当然更常见的是不加任何配菜直接下厨。在更为醇厚厚重的蜡香中,肥的晶莹剔透,瘦的红润坚挺,肥而不腻,瘦而不柴,浓浓的油香伴着淡淡的草木香,是异常浓郁的年味,从第一年香到年底。
现在材料丰富了,就没必要用烟熏来储存肉了。家常腊肉越来越少了。一年四季都是去市场采购成品,稍微煮一下就能饱餐一顿。但我还是很怀念在家里熏腊肉的时光,因为弥漫着烟火气的腊肉味,承载着时光的记忆和亲情的味道。
红霍霍蒸馒头
秦望
“李阿姨,咱们泡发面做个大馒头吧!”
“张叔叔,馒头就交给你了。风要大,火苗要旺!”
在局促的画中,所有的喊叫声响起,医院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然后李阿姨就忙着找盆,泡发菜。王大妈把一堆“夹子”洗了又洗,擦了又擦;张叔用柴火点燃了炉子,然后“呼大呼大”拉起风箱,火焰从炉子里喷薄而出,把厨房烧得通红。不一会儿,热气从敞开的窗口飘了出来,风箱响得更响了。
过年蒸馒头是迎接新年的重要内容之一。在我的家乡青岛,过去逢年过节祭祖的祭品中必定有馒头,可见馒头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。如今,馒头虽已成为稀松平常之物,但其意义依然深远。做馒头要“蒸”和“蒸”,这与“发财”、“兴旺”等谐音词有关,也是人们新年愿景的一种表达。因此,尽管食物丰富,购买方便,许多人仍然保持着蒸馒头过年的习俗。
做馒头少不了“枣糕”。将洗好的枣子均匀地插入圆形的面团中,乍一看就像一座“枣山”。有的还把枣子切成块,去掉枣核,插在馒头上,看起来像鱼鳞,像一条肥大的“枣鱼”,又像一只长满刺的“刺猬”。作坊里对枣的解读多为谐音:吉祥如意,欣欣向荣,是幸福吉祥的象征。枣糕不仅视觉上好看,而且香甜吉祥。吃过年的枣糕会迎来一年的好运。
除了做馒头,蒸“夹”也是过年必不可少的面食。“夹子”是一种木刻模具,专门用来制作各种面食,人们会用它制作的面食也叫“夹子”。“夹”其实也是馒头的一种,只是风格不同。“夹子”模具有大有小,有长有短,有方有圆。“夹”的图案很多,如鱼、桃、莲、蝉、生肖等。,以及“Xi”、“福”、“寿”等字样,寓意年年有余,吉祥平安。
一般过了小年,大院就热闹了。邻里互助,有的提供“老介绍”,有的指导“发脸”,阿姨会帮助双职工家庭;家里有“夹子”的都出一份,各家轮流用“递包裹”。当年有大铁锅的人甚至去邻居家做饭,大铁锅是专门用来给邻居蒸馒头的。从早到晚,你来我往,主人往西。欢乐、和谐、温馨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大院,让人感受到过年的美好。
馒头蒸好后,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。半个世纪前,普通人还没有冰箱和冰柜,过道、走廊等阴凉的地方都用上了。用干净的纱布把馒头包起来“夹”起来,再包一层保护层,或者放在坛子、坛子、纸箱里放十几天。有的保存得当,过了第一个月还一如既往的美味。
第一个月是美食的一天。配着红烧肉、炸鱼和现炒的蔬菜,喝着二两小酒,吃着一个又白又软的馒头或“夹”,那种幸福感简直没得说!
进入21世纪,一些传统习俗在慢慢改变,但它们的“根”还在,被赋予了新的内容和新的形式,越来越流行。
现在春节期间,人们可以去超市随意挑选各种馒头和“夹子”,再也不用自己发酵、和面、捏造型了。馒头也成了家乡人致富的工具。青岛王哥庄十几年前就成立了一个大馒头生产基地,街道办负责保证“料”、“质”、“誉”:统一提供酵母,每年招标一次面粉,既保证了面粉的营养和档次,又鼓励周边农民种植各种好粮。产业链,以大馒头为主要产品,辅以“燕子”、“福寿桃”、“傅贵鱼”、“枣花糕”等花式馒头为次要产品,让这片崂山脚下的土地呈现出一派繁荣美好的景象,也让当地村民真正尝到了共同富裕的甜头。
“没有发夹,只有新年”
钟赵云
在闽粤赣三省交界处的客家山区,有一种叫“瓒”的美食,泛指将大米磨成粉或浆而成的食物。有很多种,应该是节气造的。根据馅料、颜色、形状等,它们可以作为小吃、主食甚至是一道菜。客家人一年四季的餐桌上都有,春节时更是“硬菜”,从“别发簪,过年”这句俗语可见一斑。
我从小就对簪有着超乎寻常的爱好,尤其是闽西老家武平县颜倩镇的特色炒簪。色泽金黄,外脆内韧,香甜可口。隔夜吃,咬一口变脆,以保质期长著称。
一到大年三十,家家户户都开始做筷子,到了村口就能闻到空气中飘着的香味。这时候,无论孩子多调皮好动,都可以安静地围着热气腾腾的炉子等着吃饭。“小丸子”到嘴边后,往往会抓几个到屋外,向村里的朋友炫耀自己的“财富”,像贪吃的猫一样津津有味地吃起来。客家人淳朴善良,热情大方。他们在家煎了发夹。他们只要知道隔壁谁家的锅没煮过,就会带碗一起尝尝。
从我记事起,过年的时候,父亲在家打理簪子,从煮红糖、搓簪子丸子到用火煎,母亲和弟弟妹妹负责在堂屋里传“小丸子”。“小球”匀称,几十个可以排在一个大竹篮里,不挨着,不重叠,以防粘着。这里做一个篮子,厨房里几乎都是一锅炒,几个大竹篮轮流替换。双方都紧锣密鼓,大年二十九前必须一气呵成,大年三十还要让出炉灶。
渐渐地,我的地位从厨房的打柴工上升到了发卡的主角,但我始终没有取代父亲的“帅”的位置。其实教练不好,籼米粉和糯米粉比例失调,糖水不到位,火候不够,很容易出现炸面,炸不完全,一锅焦的现象。一般情况下,油温六成热,球桌几分钟就变黄了,然后用小火煎一个小时左右。不时用锅铲把球翻过来,避免烧粘锅,然后盖上竹盖,放在固定的瓷盆里,直到油滴干后再入缸。发簪一根根炸得晶莹剔透,出锅不久便是焦糖色,放上一夜后便成了著名的岩前炸发簪。做好一壶发簪需要很多人的配合,但技术活还是要靠老手掌舵。
在劳动现场最开心的就是现在做饭吃饭,吃一口香。大人为了让贪吃的孩子早点吃到发簪,总要把第一口锅煎七分钟,这种发簪叫“籽火发簪”,又软又甜,吃多了也不会上火。有一次我一连吃了十几个,一大碗装它们的碗瞬间就翻了个底朝天。孩子吃得越多,他们的母亲越高兴。妈妈高兴的时候会唱奶奶在世时教的歌谣:“洋叶是叶飞,妈妈就当我女儿的女儿。”把大发夹拿给妹妹,把小发夹留下逗弟弟。“充满声音和情感,让人觉得幸福是如此简单,亲情是如此无价。
锅里炒着滚圆滚烫好吃的发簪,肥瘦相间的腊肉,酿着香喷喷的米酒,贴着红红的春联,贴着门神,所有的房间都是清清爽爽的,家里和村里的欢声笑语在春风传递。
我老家的大部分家庭都会留一些筷子,去春耕的时候带上,作为干粮或者零食,叫做“撑骨”。如果嘴不好,可以和早餐一起蒸或者切成小块凉拌着吃。有的老人还炖稀饭或炖红薯,味道不变,牙齿僵硬。端午节过后,这种年味依然原汁原味。
很多年后,我们长大了,走遍了全国,却永远忘不了家乡的味道。每年春节,我都会邀请两三个亲戚朋友聚在家里,一起品尝岩前的炸簪子。如果有“闽西八大名著”之首的“武平猪胆干”,再有个“岩羊炖汤”,只当天上有,那就比神仙还自嘲了。故乡的味道,游子的情怀,值得你一生品味。
“叔叔,咱们来一碗炒筷子……”现在回家,经常刚在客厅坐下,耳边就响起侄子的声音。碗里放着十几个精致的发簪,他们脸上的笑容就像面前的“团圆炸簪”一样,喜庆而灿烂。
美味的“开花”
李丹崖
在我的家乡安徽亳州,每逢春节前,人们都喜欢制作麻叶,俗称“焦麻叶”,也有上了年纪的人称之为“焦叶”。麻叶,顾名思义,是以芝麻为主要特色的美食。芝麻分黑白,所以麻叶也分黑芝麻叶和白芝麻叶。
冬天一到,家庭主妇们就开始忙着迎接新的一年。他们把秋天收获的芝麻从袋子里拿出来,用清水过滤掉灰尘,晒干备用。你可以对面条非常挑剔。用麻叶做面条,要用植物油拌,既能保证味道纯正,又能保证炒出来的麻叶香脆可口。和面的时候需要一个盘面,然后擀成面团。当面团快滚好的时候,把面团拉伸,撒上芝麻,再滚一遍,保证芝麻和面团粘在一起。然后用擀面杖把面团卷起来,用刀“刺”一下,把多层面团从中间切开。面团被切成片,然后切成菱形,在筛篮中干燥。
年底的风很快就蒸发了筛篮里菱形面团里的水分。此时,麻叶已初步成型,面团上可见芝麻。然后,将生麻叶放入油中,用文火煎。直到大麻叶子变黄,用树篱和当啷声搅动它们。锅凉后,麻叶香脆可口,满屋飘香。
麻叶的吃法有很多种,可以放在盘子里当菜吃。也可以夹在热馒头中间吃。热馒头的热气可以催化油的香味,增加麻叶的味道。或者将麻叶折断,用韭菜、虾仁包成扁食食用;作为点心吃也不错。老家腊月无小事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“吃得咬牙切齿”。“闲牙”是方言,意思是吃好吃的,聊天。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吃麻叶,其乐融融。
麻叶颜色如金,故称“金叶子”。除了麻叶,还有过年的痱子。这时的痱子就是“小痱子”,用香油和面粉做成,撒上芝麻,卷成长方形的片。刀在面片上垂直切几个孔,两头保持开口。一捏一扭就成了糖果样式,小巧别致,清香扑鼻。北方小年那天,奶奶会把炒好的痱子一层一层地堆在白瓷盘子里,像一座金山,让孩子们和灶上的糖一起吃。奶奶说:“吃了小痱子,还得嚼点东西!不然一口好牙一口脆都浪费了。”
与“年”有关的吃,有好气色。麻叶有枝叶舒展,多子多福之意;小蝎子有拧成一股绳,家庭团结的意思。另一种油炸美食——烤焦的肉丸,意味着团圆。
做焦肉丸,也要用香油和面粉。肉丸糊不糊,粉丝是关键。好的红薯粉条,用热水泡两个小时,切碎,拌上面粉和浆糊,撒上五香粉,盐等东西。抓一把面团握在手里。稍微用力挤一下,面糊就会从虎口里出来,挤到沸腾的油锅里。它会“吱吱”作响,并立即上升为一种香味。炸好的焦丸子香脆可口,可直接食用,也可清蒸或放入羊肉粉丝汤中,风味独特。时至今日,烧丸子依然是皖北人岁末的必备美食。
麻叶、小痱子、焦肉丸在油锅里滚成了花,在沸油中绽放的美食状态,仿佛迎接春节后的百花齐放。除了吃麻叶、小痱子、烧丸子,各种糖果、巧克力、饼干摆在桌上,家家户户好像开了个小超市。
写这篇文章的时候,我看到妈妈戴着老花镜剪窗花,窗花是喜鹊爬枝头的图案,而女儿正拿着奶奶刚炒好的麻叶,一点一点地挤着番茄酱...幸福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。
在春节这样一个重要的节日里,美食带给人们的不仅仅是美食,还有团圆和欢乐的感觉。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灯火可亲,好吃的“花”不辜负春节。
版面设计:蔡华伟
人民日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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